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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古道 千秋茶情
发布日期:2023-08-16

如今去拉萨,无论来自祖国的东南沿海还是东北或西北地区,坐飞机只需数个小时,就可来到布达拉宫广场载歌载舞;坐火车也不过三两天时间,便可步入八廓街领略民族风情,喝青稞酒、打酥油茶;假如喜欢自驾、甘当“驴友”,还能沿着川藏公路、青藏公路、滇藏公路和新藏公路,畅游青藏高原。

但是,在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之前漫长的历史岁月中,假如要去拉萨、去西藏、去青藏高原,如果没有一年半载千辛万苦的跋山涉水,恐怕难以抵达!

那时候,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那时候,青藏高原不产茶,而生活在这里的藏族等各族同胞“一日无茶则滞,三日无茶则病”。正是产自四川盆地西缘的雅安等地的茶叶,物竞天择、自然而然地成为高原各族同胞的首选。由此,连通供求之需,茶马古道也应运而生。

回望茶马古道

作为我国古代因茶马互市、以茶易马而兴起并发展起来的商贸通道,茶马古道起于唐、盛于宋、续于明清,一直沿袭到上世纪50年代,有的至今还在发挥积极作用。长期以来,通过茶马古道运往青藏高原的茶叶,更是有着“团结茶”“民生茶”等美誉。

茶叶传入西藏的历史久远,特别是伴随文成公主、金城公主进藏和亲,饮茶之风很快成为西藏上层人士、寺院僧侶以及平民百姓的风尚。

早在唐睿宗景云二年,吐蕃赞蒙赤玛类就提出唐蕃茶丝换马贸易,朝廷同意以赤岭、甘松岭为互市地。唐开元十六年,吐蕃又请“交马于赤岭,互市甘松岭……”当年易马48万匹。赤岭又名日月山,在青海湟源县西;甘松岭在四川松潘县境内,是川青两地的集市所在。

可见,茶马互市是中央朝廷和地方政权倡导并作为主体,进行茶叶、马匹等物资交易的官方行为,是历史上中原地区和西北边疆地区各民族之间以茶易马为主的一种贸易形式。茶马互市的初衷是“唐蕃结好,物质交流”,后来成为旨在“以茶治边”“绸缪边防”“高额课税”等的治理手段,这都在客观上推动了茶马古道的形成和发展。

唐代《封氏闻见记》记载:“饮茶始自中地,流于塞外,往年回纥入朝,大驱名马,市茶而归。”

宋代《能改斋漫录》记载:“蜀茶总入诸蕃市,胡马常从万里来。”

《明史·茶法》记载:“设茶马司于秦、洮、河、雅诸州,自碉门(今天全县)、黎(今汉源县)、雅(今雅安市)抵朵甘、乌思藏,行茶之地五千余里……西方诸部落无不以马售者。”

唐宋以来,茶马交易的盛况可见一斑。

首开茶马互市、以茶易马先河,并最早形成的茶马古道是川青道,包括川、陕、甘、青等省份,连接起我国西南茶产区、西北茶销区进入青藏高原,乃至中西亚、欧洲的庞大的道路网络,曾经在政治、军事、经济领域发挥过重要作用。对此,范文澜在《中国通史》一书中论述:“武都(今甘肃陇南市武都区)地方,羌氐杂居,是一个对外的商市,巴蜀茶叶集中到成都,再运到武都卖给西北游牧民族。”这是早期的茶叶民间贸易。

四川茶叶在运往青藏高原和西北地区的过程中,克服“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重重天险,人背(挑)马驮,翻越崇山峻岭,跨过急流险滩,为民族团结、边疆稳定、国家统一作出了重要贡献。

川藏茶马古道从以雅安为中心的茶产区,通往西藏、甘肃、青海等茶销区,连接印度、尼泊尔、不丹等南亚、中亚各国。这是持续时间最长、道路最遥远艰险、运输量最大、历史作用最显著的茶马古道。这条古道连接起亚洲大陆板块最险峻奇峭的高山峡谷,长期维系并推动沿途各民族在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等各方面的交流互动、融合发展,是沟通历代中央朝廷和西藏、西北等地方政权关系的重要通道,是连接中西部地区物资交流的重要桥梁,是促进各民族团结和睦的重要纽带。与此同时,它又以悲壮的古道背夫、繁华的康定锅庄、一度兴盛的缝茶业等明显特征,闻名于世。

川藏茶马古道从东往西走向明显,四川境内有“大路”和“小路”,进入青藏高原有“南路”“北路”之分。“大路”又称“官道”,唐宋时期就已贯通,明代拓宽、增添驿站,是入藏的主要通道。其主线从雅安—荥经—黎州(今汉源县清溪镇)—坭头(今汉源县宜东镇),翻飞越岭经泸定进康定;“小路”古代有“夔松道”“碉门道”“始阳道”之称,从雅安至碉门、紫石,再翻二郎山到岚安经泸定进康定。

泸定桥于清康熙44年(1705年)经御批并拨官银修建,立御碑于桥头,御笔书“泸定桥”三个大字,横批正念为“一统河山”,倒念为“山河统一”,可见该桥对联通川藏、维护国家统一的重要意义。

康定是川藏茶马古道的咽喉要冲,茶叶销售最重要的集散地。从康定翻过折多山后,北线经道孚—甘孜—德格—白玉—江达,抵昌都去拉萨;南线经雅江—理塘—巴塘—芒康—波密,经林芝去拉萨。南北两路在昌都汇合后,西进又分为“硕达洛松大道”和“草地路”两路,分别通往拉萨。“硕达洛松大道”由昌都经洛隆宗、边坝、工布江达、墨竹工卡至拉萨;“草地路”是由昌都经西北方向至拉萨的古代茶道。

作为茶马古道的必经之地,川藏、滇藏两条路线在西藏昌都汇合再往拉萨延伸。地理位置的特有优势、民族文化的多元融合等诸多因素,使昌都成为茶马贸易的重要交汇点。卡若遗址研究表明,昌都历史可追溯至新石器时代。自古以来,昌都乃“川、滇、藏三界之中最为重地”,为“扼要之区”,“东走四川,南达云南,西通西藏,北通青海”。

2002年6月,西藏昌都、四川甘孜、云南香格里拉率先联合举办茶马古道学术考察研讨会,并共同提出:“茶马古道是唐宋以来汉藏等民族之间进行商贸往来的重要通道,它主要穿行于今藏、川、滇横断山脉地区和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江流域,以茶马互市为主要内容的一条古代商道。”由此,茶马古道考古研究和古道旅游成为沿线节点城市和乡村旅游的热点。毫无疑问,曾经的川藏茶马古道,蕴含着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丰厚遗产。

融入“一带一路”

“一带一路”是习近平主席亲自提出的重大倡议,体现了沿线国家和地区交流发展、合作共赢的共同意愿。中国茶叶于中国是全民共饮,于世界是全球共饮,“一带一路”为包括雅安藏茶在内的我国茶产业发展带来新的国际化机遇。

茶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核心是“和”。同饮中国茶,促进家庭和睦、社会和谐、世界和平,是“一带一路”“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的题中之义。

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茶区,我国西南地区茶树资源丰富,茶叶品类齐全、品质优良。“一带一路”涵盖44亿人口,是全球最重要的茶叶消费地区。2000多年前,中国的丝绸、瓷器等大量输入欧洲等地,使世界认识了中国。如今,茶叶仍然是国际市场上最具“中国味”的特产之一,蕴藏着巨大的市场潜力。

茶马古道作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物资、文化传播古道之一,是各民族共有的珍贵历史文化遗产。川藏茶马古道更是旅游资源富集,仅雅安境内,就有蒙顶茶文化圣山、大熊猫栖息地核心区、汉代文化遗存等;沿线地区还有蜚声海内外的沪定桥、海螺沟冰川,享誉世界的康定情歌、香格里拉、雅鲁藏布大峡谷,宏伟的布达拉宫、“世界屋脊”珠穆朗玛峰等,包括丰富多彩的民族风情、众多的名胜古迹,以及壮丽的自然风光。2011年8月,“茶马古道文化遗产保护(雅安)研讨会”隆重举行,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在会上表示:“保护茶马古道这种特殊的文化遗产刻不容缓。”

2013年3月,茶马古道经国务院批准正式列入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抓住机遇,主动融入和服务“一带一路”建设,包括雅安藏茶在内的中国茶文化、茶产业必将沿着这条新生的千年古道,走向世界,走向未来,再创辉煌。

文:陈书谦

责编:刘雅

制作·流程:张伟(见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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