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绣是羌族最负盛名的手工艺术品和最具代表性的文化符号之一,也是羌族社会历史的承载物。尤其别有意味的是,羌绣属于不同民族文化融合的产物,技法上包容并收,图案色彩鲜明、风格多样、寓意深刻,表现出艺术与生活统一、唯美与实用并重的特色,充分展示了羌族人的智慧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作为羌族服饰的重要组成部分,羌绣经常出现在羌族人的腰带、衣裙、围腰、头帕、袖口、衣襟、鞋子等处,其最初目的在于增加服装的耐磨性。如今,随着文化旅游和文化产业的兴起,羌绣已不再局限于羌族服饰和织物上,而是延伸到办公、家居、礼品等文创产品中。在旅游和消费的双重驱动下,羌绣承载了更多的商品属性。
在传统的羌族习俗中,羌族女子从10岁左右就开始受到严格的训练,所谓“一学剪,二学裁,三学挑花绣布鞋”,描述的就是羌族女子在出嫁前所要掌握的技能。然而,这种口手相传的传承方式如今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羌族年轻人离开家乡流向城市后,习惯了现代化的生活方式,对羌族服饰的需求量大大减少。加上各种传统风俗习惯淡化,羌绣的传承人才断层,总体上呈现出一种萎缩的状态。在这种背景下,政府一方面积极评选国家级、省市级羌绣传承人,推进全民参与羌绣文化保护工作,另一方面则鼓励羌绣的职业化探索,把羌绣从家庭引入学校和培训机构。
“5.12汶川大地震”后,古老的羌族文化受到重创,羌绣也因此进入到更多人的视野。2008年,羌绣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政府、企业、民间等多方力量介入,为羌绣的多样化传承发展开辟了新的模式。例如复建或新建羌族博物馆,收集大量散落在民间的优秀羌绣作品;设立相关学术研究中心和平台,加大对羌绣历史和纹饰的研究,以文字、图片、影像等多种方式记录羌绣工艺;通过展览、交流、节庆等多种形式,展示羌绣风采,扩大羌绣知名度和影响力;推动企业参与羌绣产业合作和公益推广,以成立合作社、传习所、基金会、培训班的形式带动羌绣创业就业,帮助村民脱贫致富等。这些越来越丰富的手段,对羌绣的多样化传承和现代转型起到了重要作用。
2018年12月,文化和旅游部印发第1号部令,发布了首个部门规章《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区管理办法》。由此,“羌族文化生态保护试验区”获批成为21个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试验区之一,这表明羌族文化积淀丰厚,存续状态良好,具有重要价值和鲜明特色。文化的传承与创新是一个系统工程,对于羌绣而言,如何形成自身的文化生态是第一步,尤其要明确羌族人在羌绣传承中的主体性作用,同时构建政产学研的联动机制,发挥各类文化创新主体的积极性。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既要坚持“守正”,即守住羌族的文化传统,深挖羌绣文化内涵和精髓,通过各种渠道让更多的人认识羌绣的价值;也要在观念和路径上不断“创新”,发挥羌绣兼容并包的特质,不断吸纳其他文化中的精华成分,使之转化提升与创新发展。要特别注意利用现代生产技术、传播手段和融资方式,不断创新经营模式,开拓创意思维,锻造文化品牌,使羌绣能够融入现代生活方式。只有这样,羌绣的道路才会越走越宽。
(本文作者为深圳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助理教授 责编 江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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